凌晨,熟睡中突然被緊急集合哨吵醒,(到師部時就被要求除換洗衣物外,不可拆解背包。)背著黃埔大背包,踏著夜色,被帶離大坪頂營區,再次來到火車站,一列火車燈火通明地等待著我們到來,發現同行的不只我們這群新兵,而是整營的部隊將要移防,只看到許多長官忙進忙出,叫罵聲此起彼落,氣氛異常緊張,很像戰爭片中部隊將要出發到戰埸的情景,何其有幸,能夠恭逢這種難得的經驗,這可不是所有服役的軍友都遇得到的場景。


        火車開動了,有人覺得車子是向北移動,深恐會被送到馬祖,這時的期待縮小到:能到金門就很棒了。因為出公差時和學長談過,心中非常篤定要去金門,比較不會亂猜疑。每車都有憲兵跟車,若有人大聲交談,憲兵會過來關切,保密仍是當初一切軍隊移動的最高指導原則。


        在靜默中昏沈地睡著,隨著列車的擺動,一顆顆年輕的心跟著震動不已,清早車子終於停下來了,被吆喝下車,部隊已按著各連隊集合好,帶入倉庫內,看了周遭熟悉的景物,我確定又回到高雄,想回家的感覺又深深地浮現。


        那幾天天候不好,船期一再延遲,整營部隊擠在狹窄的十三號碼頭倉庫中,氣氛開始煩躁起來,看著這一營的學長,人人剃著大光頭,心情很差很悶,於是長官們天天將部隊拉到月台上踢正步,練習排列聽訓隊形,藉口是到金門後司令官要校閱部隊,可是事後想想,應該是怕部隊無事可做而出亂吧。


        許多住高雄的軍友〈包括我〉一直想找機會把訊息送回家裡,但電話被憲兵控管者,用銅板丟字條馬上就被駐守的部隊派人撿回,想找碼頭工人幫忙打電話,他們卻被軍方隔得遠遠地,有家歸不得的感受,如同犯人被監禁,失去自由的感覺,心情很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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